2020年5月26日,早上8:33,舅爷跟我说:她今天做手术
20:58阿哥在群里说:医生对她放弃抢救了
我不敢相信,打电话给阿哥,打电话给Zumeng,本来是想问为什么这么突然,也想安慰一下大家,但是反而是我自己先失声痛哭
我不敢打电话,坐在公交站一直哭到停下来,听阿姐说还在抢救,我内心便又有了多一丝期盼,她还是会回来的
“以后谁家出了事别找我了,我们家的事还说不过来呢?他们愿意闹就让他们闹去,眼不见心不烦!”看来妻子已经心灰意冷了
“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啊”,妻子说:“你有本事你去给他们调解好,我是无能为力了”
班上的同学都说,语文老师比数学老师好,有耐心、和气、不骂人;脸上一总是笑微微的
女儿好奇地上窜下跳
对戈壁,我始终情有独钟
小时候,我是个个性内向的孩子,上了中学更是胆怯地不敢在人前多言,更遑论高声喧哗
越胆怯,越自卑;越自卑,越对自己缺乏信心
最终唤起我对自己的改造,要感激那年春天的一次野营活动
在早的时候,它们被刻在龟甲上、兽骨上,被刻在石头上、树皮上,那时还保持着原始的图画的暗示,那是蒙昧状态下心迹的最坦诚的表达
他们把所看到的记下来,日,月,星,水──这是天地宇宙的大存在,大美;食,住,行,衣──这是生命的需求,活着的标准┅┅山川,河流,树木,阳光和微笑,漫长的年代里一路走来,多么温暖纯朴的名词,它给我们带来心灵的慰藉和生命的渴望;杀,战,轼,斗,又展现出一副血光淋淋人类征战史,这里有野蛮的茹毛饮血,也有蓬勃进发的生命力;温柔,灿烂,明媚,惆怅,又带给我们多少缱绻和柔情,泪水和思念
这就是词语的魅力所在,它们开在人类文明的沃土上,自成一方秀美的花园
夏季,农事忙,双亲披星戴月,真是两端见星星
大清晨,赶到田里收割水稻,就着太阳晒干,午时还家,休憩一下,下昼就得把水稻捆起,捆成巨细一律的一面倒的草头,由父亲挑到道场上,排着队碾场,即使排在黄昏,一家人都得上道场,陪着双亲碾场,其时小,帮不上啥忙,不过帮着双亲把捆好的稻子铺开,等碾完后,再把稻草一捆一捆放在一道,余下咱们伯仲俩,就坐招数星星
夜风习习,听着父亲鞭打牛儿声,母亲一旁絮叨声,不著名的虫鸣声,石碾吱吱声,片刻就能睡着,等着双亲叫起还家
把谷打下,接着即是插秧,插秧对于父亲来说是一件难题,但对于母亲来说几乎是一门艺术,只见母亲左手拇指分数着禾苗,右手拇指和食指赶快接个分好的禾苗,赶快地插入田里,身材一道一伏,双腿瓜代着畏缩,十足都如板滞似地,一把禾苗在母亲手里,不到几秒就平均地排插在田里,插上几把禾苗,伸一身材,呼几口吻
而父亲则是蠢笨着把禾苗分数着,渐渐地插入田里,插一把秧还得伸发迹,偶尔还伸个懒腰
父亲领会自已插秧慢,所以便与人换工,他要么帮人的挑草头,要么帮人平坦水田,来换旁人来维护插秧
如许就能赶着八一前把秧完,不误时
我家兄弟姐妹五人,小弟比大哥小十八岁,比我小五岁,是爸爸妈妈的满崽
妈妈四十多岁才生下他
我们家住在一个离城很远、又很贫穷的大山沟
我们从小就得砍山,放牛、扯猪草
妈妈经常用背带把小弟捆在我的背上,让我背着他去放牛、扯猪草
他暂暂长大,我有些背他不动了
有一天我背着他去放牛,走过一条很窄的小路时,不小心摔了一跤,小弟被我抛下了三米多高的田堪
我姐姐看见,她赶紧跳了下去救起弟弟
我当时吓得不敢回家,心想撞了这么大的祸,妈妈肯定会打我的
我钻进稻草堆里躲藏起来
天快黑了,大我七岁的姐姐抱着小弟来找我,她知道我怕妈妈打,不敢回家,所以一边寻一边喊:“英妹仔,你快回来,小弟没有摔伤,你不要怕
”我从稻草缝里往外看,见刚学会说话的小弟也在跟着喊“姐姐回家”
这时我才敢放心地走了出来和姐姐一起回家
姐姐说:“幸好那田堪下堆的是湿湿的塘泥,小弟只是受到惊吓,并无大碍
不然就会出大事了
”回家后妈妈居然没有打我,只是叫我以后不要带弟弟去放牛了
小弟很顽皮,三岁那年正月,他坐在我家地坪边的树堆上玩,谁知那堆树没有放稳,他从坪边摔了下去,一根大树滚下去砸断了他的大腿
爸爸请来法师替他接骨
小孩子好得快
一个月后他又可以蹦蹦跳跳的下地玩了
他象跟屁虫似的每天跟着我和大姐上山摘野果子,下田捡田螺
那年农历七月的一天上午,我打着赤脚在自家的田基上捡绿豆夹,小弟跟在我的身后摘些嫩豆夹吃
不一会听到他哭着说:“有个虫子咬了我
”我忙转身去看,只见他的大脚趾上有个红点
我把他背回家,妈妈说这是被毒蛇咬伤
妈妈连忙用做伞的头发绳捆住小弟的小腿,一边叫我姐姐快去山下请蛇师,一边抱着他去井边用油草清洗伤口
不一会小弟的脚肿得发青,我被吓出一身泠汗
幸亏我没有踩到那条蛇
我知道山里有种百步蛇,要是被它咬伤就会没得救了
妈妈说咬弟弟的这条蛇是条聋蛇,毒性不太大
只要敷上蛇药,个把星期就会好的
姐姐请来蛇师替小弟敷上了药
一个星期后弟弟的脚好了,可是却留下一块伤疤
从此我去捡豆子时再也不让他跟着,我自己去捡豆子时也会特别小心
我到县里去读初中,小弟才开始上小学
这时我和哥哥姐姐都相继离开了大山沟,两个哥哥参了军,姐姐到工厂当了工人,家里只有爸爸妈妈和小弟
那时正是人民公社吃大食堂
我家的老房子被拆掉,只剩一面光秃秃的土墙
家中所有的铁器都被收了上去练了铜铁
以后食堂散了,妈妈只分到半边铁锅和四只碗
没有饭吃,小弟每天只分到二两稻谷
妈妈只好带着弟弟去挖些野菜吃
父亲那一年得了水肿病死了
从此小弟和妈妈相依为命
六十年代初,我们那里通讯、交通极及落后
那年署假学校要我提前去学校上课,只得派留校生步行五十多里来我家通知
那天晚上大风大大雨,电闪雷鸣
突然听到轰的一声,我家那面没有拆的高墙倒了下来,正好砸在我们睡的那间屋上,当时那些个同学和我们三母子吓得抱成一团
屋外雨很大,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
我妈妈说:“你们不要怕,我们的床顶上有楼板挡住,砸不到人的
”好不容易等到天亮,仔细一看,天哪,床的四周都是砖瓦,床顶上的楼板也堆满了砖瓦,要是没有那几块木板,我们四个人很难说还有活命了
我妈妈看到这个情形不但不伤心,反而对我们说:“昨晚有神灵保护我们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
别怕,英妹仔你跟同学去学校读书
我和你小弟去找生产队和公社,我们家是军属,政府会管的
”妈妈这么乐观,我也就放心地去学校读书了
好在那个时候我们家一贫如洗
连照明用的煤油灯都没有,晚上靠竹片和松树块照明
我们在外的四个兄弟姐妹很少有时间回家
哥哥姐姐们写信回家也要一、两个月时间才能收到
小弟就成了妈妈的依靠
小弟初中哔业时体捡合格要去参军
我妈妈死活不让,她说:“按三丁抽一、五丁抽二的标准,我的三个崽去了两个当兵的,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,现在这个满崽我要留在身边养老送终
”从此小弟就再也没有离开那个山沟一步
妈妈患有严重的孝喘病,呼吸就象拉风箱似的,看那样子非常难受
在外边工作的兄弟姐妹很少有时间回家,而母亲又不愿意离开那个大山沟
我们只好寄些钱回家,让小弟代我们照顾妈妈
由于那时医疗条件不好,妈妈只活到63岁就去世了
就在妈妈去世的前一年,弟弟给我们写信说妈妈病危
我和哥哥请假回家看望,妈妈对我和大哥说:“我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,只是怕我死后你弟弟无人照顾
所以我想趁你们回来了,帮助小弟成亲
这样我也会死得冥目了
”于是我们尊照母亲的意愿帮助小弟成了亲
弟媳和我们家住一个生产队,她与小弟从少一块长大的,她很能干
有她和弟弟照顾母亲我们很放心
就在我弟结婚的第二年春节过后的二月,妈妈去世了,这时小弟两口的儿子才出生40天
妈妈死时我们都没有来得及赶回家,我们想人死不能复活,我们回去也没有多大作用
只要在生前多尽些孝才是真的
可惜我们很早离开父母,除了寄些钱回家之外,很少在他们面前尽孝,这些事全由小弟在帮我们做
我要对小弟说一声:“谢谢你,亲爱的小弟
”
置身于有些零乱的办公室,注视着这个有着花白的头发,与我通了五年的信,而今天才得以见面的张老师,我的心里是由衷的感喟
张老师告诉我,尽管他付出很多,但不后悔,因为他做的是一件善事、一种义举,是为国家分忧解难的行动,他愿意做这样的充满爱心的“布道者”,这让他感到光荣、自豪、欣慰